“陛下息怒~”

“夠了，朕乏了，先行回宮！伍兆，送公主回長青宮！”皇帝帶著怒氣拂袖而去，其餘人走也不是，留也不是。

姬釜鉞哈哈一笑，“諸位不要介意，來來來，繼續該吃酒吃酒，該表演表演。”

話雖如此，可正主都走了，她們又表演給誰看呢？

遠離了宴會的喧囂塵雜，皇帝漸漸斂了神色，獨自一人立在宮門口許久，而後命人牽來一匹馬，往太廟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
太廟中香火味道濃重，一聲聲木魚的敲擊聲極富節奏感，讓人不自覺就會安靜下來。

昏暗的光線中，一位衣著樸素、婦人打扮的女子跪地而坐，腰身挺得筆直，右手的小木槌機械般的敲著，左手一串佛珠，敲一下，便轉一顆。

門外帶來異樣的冷風打斷她的節奏，睜眼道：“此刻不在接風宴，跑來太廟作甚？”

“你在等朕？”姬皇顯得有些開心。

皇後不語，姬皇繼續道：“朕還當你果真不理會外面的事。”

一撩明黃的衣袍，挨著皇後席地而坐。

“你當真不去看看？”姬皇問。

皇後本欲繼續敲，聞言便放下了木槌，“我的女兒已經死了，你明明知道姬釜鉞送來的是假公主，為何不惜十萬重兵壓城還要將她接回來？”

“皇室顏面不得不顧。”

“夠了，什麽皇室顏面，你當初……”皇後欲言又止，眼中滿是痛苦，“怎不不想著顧及一下皇室的顏面！”

“當年是個誤會。”姬皇解釋，伸手想去抓她，卻被躲過。

“是不是誤會你比我清楚，你走吧，以後不要再來了。”皇後垂眸，掩下眼中的失望和痛苦。

姬皇話到嘴邊，卻又不知如何說出來，半晌，才緩緩道：“朕原以為回來個公主，不管真假都能讓你開心些。”

“不是我的女兒，我有什麽開心的，我的女兒在十七年前就已經落崖死了！”皇後喃喃道。

“她沒有死對不對？”皇帝突然開口。

皇後一楞：“死了，我親眼看著她掉下去的。”

“不，她沒有死。”皇帝就地轉到她面前，“十七年來，總有人莫名其妙地幫助我們，東宮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。”

皇後沈默。

皇帝繼續說：“你不去看看，怎知她不是真的呢？那張臉，跟你年少時一模一樣。”

皇後有些動搖，“她出自鄉野，定然不是我的女兒。”

“這麽說，她確實沒死？”皇帝語氣一提。

皇後呼吸一滯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，半晌才道：“是，她沒死，但她去了哪裏我也不知，至於東宮……也許跟她有關，本宮也不確定。”

皇帝攬過她的肩膀，低聲道：“去看看吧，確定是不是我們的女兒，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。”

皇後有些疲憊地靠在他的肩上，閉氣眼睛，像是回憶當年那一幕幕的畫面，又像是將所有的事情拋在了腦後，只為這片刻的安靜。

回到長青宮的墨嵐迅速換好行裝，讓以人扮作她的樣子在寢宮裝睡，自己責趁著夜色溜出長青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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